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看着满脸期盼的母亲,暮清妍这否认的话卡在喉咙口,硬是说不出来。
而林姑姑在方夫人抓着她的手,一声声求证的时候,已经是泪流满面。
听到声响,回转身来的方父,此时也是站在门口,看着暮清妍的脸,久久无法回神。
暮清妍有些无奈的看了看方士青,又看了看林姑姑,知道指望他们开口为自己解释,基本是没戏了。
她轻咳了一声,环顾了一圈四周,见周围的下人还有路过的行人,纷纷朝他们这边投来了好奇的视线,赶忙出声劝了一句。
“伯父,伯母,我们不妨内堂叙话吧,在这里说话,只怕是有些不合适!”
暮清妍这么一提醒,方士青和林姑姑率先回了神。
“是啊,娘,咱们先进去说话吧!”
“好,好,先进去再说,先进去再说!”
嘴上这么答应着,方母却是松开了方士青的手,一把抓住了暮清妍,手上的力道大的吓人,仿佛深怕一松手,暮清妍就会从她眼前消失了一样。
暮清妍心里虽明白方母的心情,却也觉得有些无奈,被这么抓着,她还怎么牵着两个孩子。
好在站在暮清妍身后的惜春反应快,牵住了小豆丁的手,领着一头雾水的两个孩子,跟在了他们身后。
这一路上,暮清妍几乎就是被方母拖着走的,没想到,方母看着柔柔弱弱的,手上的力道倒是不小。
方父的反应虽然没有方母这般强烈,但神情之中,却也满是激动,走几步,就要回头看暮清妍一眼,看一眼她,就又往她身后的轩儿身上看一眼,眼底神色复杂,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好不容易一行人到了内堂。
方父在首位坐下,而方母却仍旧死死抓着暮清妍的手不放,暮清妍无奈,只得开口劝了一句。
“伯母,您舟车劳顿,先坐下歇息一会儿,您放心,我不会走的,一会儿,您有什么问题,尽管问。”
暮清妍虽然这么劝,但方母却是完全听不进去,仍旧抓着暮清妍的手腕。
“娘,您松开吧,您放心,清妍不会走的,我保证!”
方士青见这样继续下去不像话,只得也跟着开口劝了一句。
“是啊,夫人,您松开吧,您看您把人家的手腕都要捏青了!”
到底还是林姑姑对方母比较了解,她这么一说,方母心中虽不舍,但终究还是松开了握住暮清妍手腕的手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方夫人的手虽然是松开了,但眼神却始终落在暮清妍身上,看着暮清妍那张脸,她心中有许多问题要问,可正因为要问的太多,她‘你’了许久,却是一个完整的问题都问不出来。
“士青,你方才叫她什么?你不是说她叫方小花,又为何叫她清妍?”
方父到底是经历过各种大场面的人,这会儿听到方士青对暮清妍的称呼,马上就这点先问了一句。
在他看来,没人会好端端的没事干,改着自己的名字玩儿的,这改名字,必有内幕,而改名字往往会和身世联合在一起,也许这与自己妻子年轻时十足相似的孩子,真就是他早年间走丢的那个孩子。
“爹,清妍之前抛头露面的做生意,用着本名出来行走不太合适,便给自己起了这么一个名字,我与她相识时,她便如此自称,这叫习惯了,也就一直没改口。”
这是暮清妍当初给方士青的解释,方士青如今也就照搬过来,又解释了一遍。
“抛头露面的做生意?”
方父惊了一下,他当然知道自家的产业如何,也知道自家儿子的能耐如何,能让自家儿子注意到,并亲自出面合作的,这生意手腕只怕极强。
而他们方家的子孙,各个都有极强的生意头脑,再加上这个长相,要说眼前这女子不是他们遗失的女儿,谁能信?
“是,清妍她……”
方士青此时有些拿捏不好,该不该说出暮清妍的过往,这毕竟是她的私事,他虽然是她义兄,但揭人隐私,似乎并不妥当。
暮清妍看了一眼方士青,将他的左右为难看在眼里,又看了看直勾勾盯着自己看的方母和方父,在心里叹了口气。
罢了,解释身世这种事,看来是指望不上方士青了,还是由她自己来说比较好。
她先是回头嘱咐了一句惜春,让她先带着两个孩子回院子,这俩孩子虽然早熟,但这种场合,让他们待着也不合适。
待到惜春领着两个孩子出去了,她才转头看向方母和方父,一脸正色的解释了起来。
“伯父,伯母,关于方家小姐的事,我听方大哥说起过,发生这样的事儿,我很遗憾,但还请二老放宽心,也许方家小姐被好心人收养了,在另外一个地方生活的很好,我……”
“你……你什么意思?你是说你不是我女儿?”
不等暮清妍将话说完,方母直接开口打断了她的话,她用力的摇了摇头。
“不可能,你就是我那苦命的女儿,你和我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,你若不是我女儿,还有谁是?”
“伯母……”
“玉婷,你是不是在怪娘,怪娘没有好好照顾你,让你吃了这么多年苦,怪娘没能及时找你回来,所以你现在不认娘了,是不是?”
方母再也坐不住了,猛的一下站起来,冲到暮清妍面前,握住她的手,眼泪早已止不住的流了下来。
这些年,她的泪几乎哭干,眼下看着暮清妍,她的情绪没办法不激动。
“伯母……”
“玉婷,你叫我一声娘好不好,娘知道这些年来,让你受苦了,是娘对不起你,玉婷,你别不认我啊!”
方母如今哪里还能听得进去别的话,她已然认定了暮清妍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女儿,这些年来压抑着的情感,一下子爆发出来,她还能这样站着,不至于激动的晕厥过去,已经是十分不易了。
“我……”
暮清妍看了一眼神情哀切的方母一眼,又看向方士青,希望他能上前安抚几句,最起码让方母的情绪先平静一下,否则,她根本没办法开口说话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