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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怎么又哭了?”
萧正面露一丝无奈,叹息说道。
萧明月好不容易才止住眼泪,随后抽泣说道:“我就是有些太想我爹和我娘了,其实平时看到那些跟我同龄的孩子跟着爹娘逛街的时候,我都很羡慕。”
“我从小到大,都没有人管过我,照顾我,也没有人说过要保护我这种话。”
“师父,谢谢你。”
看着她低头擦拭眼泪的样子,萧正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,随后开口说道:“其实你错了,以前并不是没有人关系你,在乎你,而是你自己没有察觉到罢了。”
“萧纤尘其实是真心的疼爱你,是你一直误解了她。”
听到萧纤尘的名字以后,萧明月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:“她才不是真心的疼爱我,她那个时候把我抱回去,只是保全她的名声而!”
“如果她真的关心我的话,那为什么大家说我爹坏话的时候,她不站出来帮我爹说话呢?”
萧正感受到她的偏激,忽然板着脸说道:“这就是小孩子和大人之间的差别,其实成人的世界,是远比你想象中的更加无奈的。”
“她其实是有站出来帮你父亲说话的,只是没有任何效果而已。嘴巴长在别人的身上,谣言别人想怎么传,就怎么传。”
“除非她能把天下人都给杀了,否则的话,怎么做都是无用功。”
萧明月似乎有些动摇,不过她随后还是咬牙说道:“可是就算无用功,她也不能让大家侮辱我爹啊!我爹他不是罪人!他是英雄!”
“如果当初没有他通风报信的话,整座城的人,都要死在兽潮的进攻之下!”
“其实有时候堵不如疏,她如果一直站出来帮你爹说话,只能增加大家对你爹的厌恶感。”萧正继续说道,“而且你的目光永远都是停留在你自己身上,却从来没有想过她的日子有多难。”
“她的日子会难过?整座混沌城都是她的……”萧明月有些不满的嘟囔说道。
“你说的没错,的确整座混沌城都是她的。”萧正开口说道,“但是你有没有想过,她从她父亲的手里接下这份重担的时候,她当时的年纪才多大?”
“她当时才十八岁,比你现在也就大了六七岁而已。”
“你爹和你娘都死了,她跟你难道不是一样的吗?”
面对萧正的质问,萧明月低着头不再说话。
萧正既然决心要改变她,这个时候自然不会心软,板着脸说道:“而且说句不好听的话,我觉得她远比你更加优秀,更加的坚强。”
“你试着设身处地的去想好了,如果把你换做是她的话,你有信心可以顶住巨大的压力,做到跟她一样甚至比她更好的地步吗?”
“她一边要经营她爹留下来的这座混沌城,一边还要照顾你,可是你当时做了什么?你只是知道恨她,却从来不知道她的苦楚。”
“我觉得你跟她比起来,真的差太多了。”
他这之最后一句话,语气忽然加重。
这一字一句,都犹如重锤,狠狠锤在了萧明月的心上。
她虽然年纪还小,但是经历了这么多,她的心智早就跟大人一样的成熟了,自然能听懂萧正说的话。随后回忆起曾经的点滴,她忽然间有些后悔了。
这种后悔,自然不是后悔拜萧正为师,而是有些后悔自己这些年对萧纤尘的不理解。
因为萧正说得没有错,她们两个人的经历完全一致,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来说,萧纤尘所承受的悲痛,远比萧明月更大。
然而在萧明月的记忆里,她从来都没有从萧纤尘的嘴里听到过半句抱怨的话。
在她的记忆里,萧纤尘给人的印象从来都只有努力。
她努力修炼,接下了被兽潮袭击过后的这个烂摊子。抗御外敌,重建混沌城。她甚至做得比她父亲萧逝水还要好,而背后付出的艰辛,也比所有人都要多。
萧明月泣不成声,她现在忽然有种想要让时间倒流的冲动,她想要回到以前,然后跟萧纤尘说声对不起。
萧正看了她一眼,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起作用了,随后开口说道:“其实有些话,你现在跟她说的话也不晚。她真的一直都在默默的关心你,这一次,也是她拜托我来找你的。”
“而且在你独自生活的这几年时间里,她也一直有派人在暗中默默保护着你。”
“我之前在内城的时候,还在她的桌子上看到了很多记载了你日常生活的纸条。虽然她没有给我看,还故意遮掩,但我知道,她是真的在关心你。”
“师父,我……我错了,对不起。”萧明月哭着说道。
她哭得很伤心,非常的伤心。
萧正揉了揉她的脑袋,开口说道:“对不起这种话,你不应该跟我说,而是应该留着跟她说才对。另外……你们还要躲在外面偷看多久?确定不要现身吗?”
“躲在外面偷看?”萧明月愣住了。
当她转身以后,便是看见面带一丝尴尬的萧纤尘和苏竹韵,分别从暗中走出。
她们彼此似乎也都没有发现对方,看到对方以后,都是被吓了一跳。
萧正似乎是最开心的那个人,开口说道:“你们可太不地道了,来了那么久,现在才露面。我一个人刚才说了那么久,你们好歹也给我上一壶茶润润嗓子吧?”
“就你话多!”苏竹韵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萧正耸了耸肩,随后便是低头看向萧明月,随后冲着站在院子里的萧纤尘努了努嘴:“喏!现在她已经过来了,你刚刚不是有话想要对她说吗?现在你已经可以说了。”
萧明月起初还有些胆怯和害羞,但是目光跟萧纤尘对视之后,终于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切。
她哭着飞扑进入了萧纤尘的怀里,随后大声大声的说了好几句对不起。
至于萧纤尘则是更显手足无措,激动之中,又带着一丝紧张。
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只能是抱着萧明月,一边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,一边嘴里不停地说着别哭了,别哭了。
月光洒在两人的身上,显得格外温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