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广宁城的方原接到前方的捷报,立刻将捷报送给崇祯过目。
辽河之战,决定着满清政权的生死存亡。
崇祯见了捷报是热泪盈眶,满清覆灭在即,他自登基以来的心愿终于就要实现,岂能不令人心怀激荡?
方原召来了被软禁在广宁城的多铎,将辽河之战的捷报给了他。
“完了!终于还是完了!”
多铎是深嘘口气,也如释重负了。自多尔衮死后,他当辅政大臣这几个月,无时无刻不在患得患失。既想重振满清在努尔哈赤、皇太极时的雄风,又自知才疏学浅,连哥哥多尔衮都做不到的事,他又怎么能做得到?
这些日子,他没有睡过一日的安稳觉,如今,随着两黄旗的主力被彻底击溃,意味着满清的覆灭已进入了倒计时。大局已定,他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,顿时感到一阵阵的轻松。
多铎捏着辽河之战的捷报,嚎啕大哭了半日,前去向方原辞行。他要回去和阿济格整备两白旗的三万兵马,返回盛京,处理盛京最后的后事。
方原也爽快的同意了他率军返回盛京的请求,将他放回了辽河的两白旗军营。只有一个条件,就是不得将辽河之战的败报泄露给太子河边统帅两蓝旗、两红旗的济尔哈朗。
待多铎离去后,景杰不无担忧的道,“老大,两白旗还有三万兵马,就这么放回了盛京,万一是纵虎归山呢?”
方原失笑道,“多尔衮一死,两白旗还算老虎?充其量就是一只病虎。他们若老老实实的投降了,还有一条活路。”
他直直的盯着景杰,缓缓的道,“若两白旗还有二心,那是正合我意,大不了屠了盛京,是他们咎由自取。”
景杰这才心领神会,方原其实一直在灭绝或不灭绝女真人之间犹豫不决。
之前在辽东实行的无差别种族灭绝的政策,怎么看都是丧尽天良的恶行。毕竟大部分女真的百姓也是被压迫的奴隶,这些人既没享受到女真人扩张带来的好处,却要承担女真人灭绝的责任,对他们确实是不公平。
要解决女真人数百年的威胁,除了种族灭绝之外,还可以将这些辽东的女真人大量内迁,将大量的汉人迁徙到辽东。区区几十万女真人,怎么也能轻松的同化了。
方原其实也是在走一步看一步,若两白旗真的举众投降,他也就顺水推舟的收手了,辽东的女真人,该罚没为奴的罚没为奴,该迁徙的迁徙。
若两白旗还有贼心贼胆,那就顺水推舟的继续屠杀。这么个冥顽不灵,狗改不了吃屎的族群,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?
方原拍了拍景杰的肩膀道,“老三,立刻派出三万精锐步卒渡河处理辽河之战的善后事务。再给赤古台的铁骑下令,不要卸甲收兵,换成两黄旗的军服,星夜兼程赶去太子河。在辽河战败的消息传到之前,将济尔哈朗的两蓝旗、两红旗一并端了。”
景杰立刻拱手领命,笑道,“满清八旗这么花哨的军服,伪装起来实在太显眼。我们已多次冒充满清八旗,一次没被看穿过。”
方原也是觉得好笑,当初努尔哈赤、皇太极搞这种军服改革,其实是为了凝聚军心,区分八旗的归属。却不知搞这种颜色鲜艳的军服,是战场上的大忌,既不利于隐藏自己,也不利于辨别伪装的敌军。
因为人总有一种先入为主的惯性,若从军服上能区分敌我,一般就不会再去严加询问,详加辨别。若军服都一个颜色、一个样式,本能的警惕心也会多个心思盘问清楚。
赤古台接到军令之后,所谓兵贵神速,将善后事务全移交给了张英所率的精锐步卒,立刻带着五万铁骑,还有十来个被俘虏的八旗额真,飞奔向太子河边济尔哈朗的军营。
三日后,当明军的铁骑抵达太子河时,济尔哈朗还被蒙在鼓里。但他最基本的警惕心还是有的,见大队的两黄旗兵马突然赶到了太子河,是大吃一惊,令两红旗、两蓝旗的骑兵严阵以待,派人前去查问究竟。
被俘虏的两个额真向济尔哈朗派来的军士谎报,两黄旗、两白旗在辽河大捷,斩杀明军六万,明军已丢了广宁城,败退回了山海关。多铎安排了两白旗前去广宁城劫掠物资,又派了两黄旗前来支援太子河战场。
两个额真为了保命,将辽河之战的战况描述得绘声绘色,犹如身临其境,明军怎么溃败的,方原还中了三箭,还差点活捉了崇祯皇帝。
济尔哈朗派来的军士也没什么见识,一听说辽河大捷,便信了个十足,立刻返回军营向济尔哈朗汇报。
济尔哈朗是大喜过望,这一次在辽河全歼了明军的主力,两白旗、两黄旗立下了大功,他身为辅政大臣之一,也不能屈居人后,必须要全歼了太子河对岸,来自朝鲜国、皮岛的兵马,也是大功一件!
济尔哈朗立刻令军士解除了戒备,大部分军士回营休息,只亲自领了三千兵马,前去欢迎两黄旗援军的到来。
前来奇袭的赤古台见济尔哈朗放松了警惕,甚至亲自出了军营,心知斩首行动的时间到了!
赤古台二话不说,下令五千明军铁骑前去迎战济尔哈朗。军令只有一个,不要多说半句废话,直接冲杀,砍了济尔哈朗!
济尔哈朗在军营前见两黄旗的一彪兵马飞奔而至。
他最先还没有任何警惕,甚至还下了马,等着迎接两黄旗的援军到来。可待见到这支两黄旗的骑兵奔到近处,却没有丝毫的减速,便隐隐起了疑心,令一队五十个军士前去下令,在军营之外三百步止步。
前去传令的军士还没走到这一彪兵马前,“噼噼啪啪!”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,直接将这群军士打成了马蜂窝。
赤古台击毙了这群军士,离济尔哈朗的军阵还有三百步的距离,二话不说,下令全军加速冲锋!
济尔哈朗听到枪声是猛地一惊,两黄旗的军备编制里虽然也有火铳,但却不是主流装备,怎么可能发出这么密集的枪声?!
他倒吸了一口冷气,已察觉到不对劲,大叫道,“不好!这是明军!不是两黄旗!”
济尔哈朗一面下令阵前的将士反击,一面匆忙的返身准备上马。他虽然也曾是马背上的猛将,但这些年养尊处优,早已体形肥胖,跨了几次也没能上马,几个军士立刻冲上来扶他上马。
三百步的距离对骑兵来讲,就是刹那间的事。
济尔哈朗刚刚在马背上坐稳,赤古台已杀到了他眼前,扬起了马刀,挥手一砍!
鲜血喷洒而出,济尔哈朗的头颅远远滚了出去,笨重的身躯从马背上重重的摔下,溅起了一滩血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