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颜洛诗忠心祈祷着,可是很显然,上帝没有听到她的祷告——
这时,门外响起纷沓的脚步声。
颜洛诗抬起头时,门应声而开,从门外走进来几个人,为首的男人,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,轮廓刀刻般深邃分明,薄唇紧抿着,面色冰冷,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骇人的戾气和贵气。
他凌厉的目光扫了一眼沙发上的颜洛诗,抬手,几个人全都站在门外,并为他们关上了门。
颜洛诗的心猛地掐紧,脸色微微煞白地看着面前的人。
虽然也怀疑过是寒冰澈,也已经做好最坏的心里准备,可是他突然就从她的想象中蹦到她面前——
颜洛诗握了握手心,手里全是冷汗。
心也在胸口跳得很快,十分慌张。
寒冰澈面色淡然,淡然得太过平静,平静得太过反常。
他只在进来那一刻,凌厉的目光扫了颜洛诗一眼,就再没看她,缓缓在她身边的沙发坐下。
金属打火机的碰撞声,然后,他点燃了一根雪茄。
特殊的烟味弥散在颜洛诗的鼻前,混着他身上若有若无散发出来的味道……
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,安静得近乎诡异。
颜洛诗似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的声音。
不,她没有什么好怕的。
既然他们已经离婚了,她想去哪里是她的自由。
颜洛诗稳了稳情绪,深吸一口气,打破寂静:“不知道寒先生这样费尽周折地拦住我,有什么事?”
寒冰澈不语,在烟灰缸上弹了弹烟灰。
修长的手指,指骨根根修长,他夹着雪茄的手势很漂亮。
颜洛诗只敢看着他的手指,沉声:“寒先生,有什么话快说吧,说完我还要赶飞机呢。”
既然暴风雨迟早会来,那就来得快一些。
寒冰澈还是没什么反应,好像没听到她在说话。
他淡淡拧着眉头,似乎在沉思什么重要的事情。
直到颜洛诗再重复一声,他才淡淡开口问道:“你要出国?”
“是。”
“要去加拿大?”
“是。”
寒冰澈勾了勾嘴角,缓缓侧过脸来,看着她:“什么时候回来?”
颜洛诗诧异,听他这口气不像是来阻止她离开的,不知道他在想什么?
“不知道,也许会多呆一段时间……”
颜洛诗说得很婉转,在不明白他的来意以前,她暂时还不想惹怒他。
“儿子一起带走?”寒冰澈睨了一眼她怀中的孩子,把打火机扔在茶几上,发出轻微的碰撞声。
“当然!”颜洛诗毫不犹豫的回答。
寒冰澈身体后仰,靠着椅背,淡淡地看着她:“以后你就打算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?”
他的眼神真的很淡,不喜不怒,仿佛就在问她“今晚想吃什么菜?”一样平常。
颜洛诗琢磨着他的心思。
他只有不在乎,才会这样……
她点了点头:“嗯……”
“真想离开我?”寒冰澈还是波澜不惊的口气,深邃的眼里闪烁着令她看不懂的物质,“我希望你再想清楚点。”
听到这句话,颜洛诗确定他的口里没有丝毫挽留的意思——松了口气。
他应该早就腻烦她了吧,自从他决定跟雅柔结婚后应该就有这个打算了。
颜洛诗沉声道:“我已经想得很清楚了。”
“颜小姐,你已经是成年了,应该要为你的任何行为负责。”寒冰澈凝视着她,嘲讽地说,“你既然想要带着孩子离开,应该跟我谈清楚,而不是招呼都不打一个,就自私逃离。”
颜洛诗咬了咬唇,她怎么想到寒冰澈会有这么好说话。
早知道,她就好好跟他谈了……
颜洛诗眯了眯眼:“好,那我们现在谈好也不迟吧?寒冰澈,我已经决定要离开你了。”
寒冰澈将雪茄头摁灭在烟灰盒里,脸色立刻面如死灰他的眼神,冷得快要结冰,过了半响,才淡漠的开口:“我之前就说过了,你想要离开可以,但是孩子必须得留下。”
颜洛诗一听,顿时怒了,愤然朝他吼:“这不可能!寒冰澈,孩子是我跟齐泽衡的,和你没有一丁点的关系,你要孩子干什么?”
“跟我没有一丁点的关系,你确定?”寒冰澈突然一把掐住她的下巴,眼眸像豹一样,闪着可怕的光芒。
颜洛诗在他这样眼神的逼视下,心里有些发虚,但为了不让他看出破绽,她依然坚持着说道:“当然!孩子又不是你的!它当然要跟他的亲生母亲在一起。”
“难道它就不能和亲生父亲在一起?就算是离婚,法院也不会剥夺生父的探望权吧?”寒冰澈冷笑了一下,面色依然阴沉而铁青。
颜洛诗身子一颤,心里在翻涌咆哮,“你……你什么意思?”
寒冰澈犀利的眼神落在她身上,表情似笑非笑,却危险得让颜洛诗忍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“你的儿子真的是你跟齐泽衡生的?颜洛诗,你还想欺骗我到什么时候?”寒冰澈突然扬声大怒,抛出一张纸,眸子里掠过嗜血的冷意。
此刻的寒冰澈是极其危险的,就像黑夜里的狂风骇浪,轻易就能把她吞噬殆尽。
颜洛诗看着落在自己面前的亲子鉴定书,上面清楚的写明了,她的儿子与寒冰澈是亲生父子关系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点九。
也就是说,寒冰澈无疑就是她儿子的亲生父亲!
颜洛诗整个人愣住了,脸色煞白煞白的,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她千算万算,就是怎么也没有算到,寒冰澈居然会跟她的儿子做了亲子鉴定?
他这是早就怀疑了吗?什么时候?
她为什么从来没有察觉到?
颜洛诗绝望地闭上眼睛,忽然间很想嘲笑自己,怎么会天真地以为能瞒得住他呢?
她真是高看了自己,也再一次的低看了寒冰澈的本事。
其实他什么都知道,却什么都不说,就像看跳梁小丑似的冷眼旁观她这些日子自以为可以欺骗他,瞒天过海的带走儿子,战战兢兢的一步步的计划着,等待着最适当的时机选择离开。当一切尘埃落定,给了她莫大的希望以为自己可以顺利的带着儿子离开的时候,他才在临门一脚给她重重一击,希望越大,失望也就更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