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斗岛 赶走豺狼忙收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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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几乎要反顶靠着的大树跳跃起来,躲开从我两侧眼角左右抛过的手雷。然而,就在我身体瞬间积攒爆发力,准备第一时间逃开时,那飞抛的两朵小黑点,抛物线却很高,手雷的坠落点不在我周围二十米范围内。

    我急忙把脸埋进双膝之间,防止适应了黑夜的眼睛被强光刺激到,也防止爆开的弹片伤到眼睛。可是,抛到前面黑暗里的两颗手雷,迟迟没有像我预料的那样炸响。

    拜菌匠这个家伙,居然还在千方百计地试探被他击中的尸体。他嘴里喊着要抛手雷,实则丢向稻草人的不过是两块形似手雷的石头。

    经历了我对他们的两次袭击,对方已经被我四处设伪装的战术惊怕了。所以现在,拜菌匠格外的谨慎提防,而且使用了他的伎俩。但他抛出来的两颗欺诈性手雷,也使我进一步确信,这家伙没有发现我。

    “还不出来是吧?我要把你活活吓死,一枪毙了你太便宜你。你就继续心存侥幸的藏着吧,我也不着急,就靠在大树后面等你。天一会儿就亮了,看你上天还是入地。”

    拜菌匠愤恨地向坡下低声喊完,之后便悄无声息了。我心里这时又起了恐慌,假如对方真的挨到天亮,那我可就太被动了。而且他身上还有手雷,我若在坡下同坡上的他对射,即使可以利用大树和石头做掩体,但防御抛来的手雷却非常薄弱。

    我大脑急速旋转,浑身已经被紧张的汗水湿透,拜菌匠之前吃了大亏,所以不敢再贸然过来勘验尸体。他现在同我,或者说同可能还存活的敌人采取了信息战术。

    天上的月光开始稀薄,黎明前的一段黑暗不远了,而我身后的对手,也彻底悄无声息了。我最怕的就是对手没了动静,这比他躲在一处用口舌叫骂要危险的多。

    我目前不能轻举妄动,只能暂时隐忍。忽然之间,我在黑暗中的眼睛,隐约看到一个似动非动的模糊轮廓,正从稻草人的斜下方摸索过来。

    “复活了?他的副手难道复活了,没有被我刚才的步枪击毙?”我心中暗叫。可转念一想,很快又明白过来,那多半是消失在我后面的拜菌匠,一定是他。这家伙对我撒下“信息烟幕弹”之后,便潜入了黑夜,转而从相反的方向摸索过来。

    这一招是很阴损的,如果对手中了圈套,还趴在暗处把枪口对准斜坡上面那些拥簇错乱的黑影,脖子上就很容易被对手一刀割开。

    我慢慢挪动胳膊,把手枪放到了膝头,枪口对准那团渐渐爬过来的黑影。“去吧,去摸摸那具稻草人,你的灵魂将被吸附进去。”我开始了祷告,瞪大了眼睛注视着即将分晓的生死。

    那团黑影,从一簇茂盛的灌木钻出来,斜着靠近了倒在一旁的稻草人。我想,他伸出的手指马上就要碰触到他所命中的目标,稻草的质感,会瞬间通过他的手指神经,传递给大脑的讯息,只能是“死亡”。

    “啪啪啪,啪啪啪,啪啪。”握着的M9手枪,突然被我扣动了扳机,一连八颗子弹射出,全部打进那团距离我不足三十米的黑影身上。

    急速的射杀完毕之后,我嗖一下从树底下窜出来,没命地往斜坡北侧跑。其实,我心里也很怕,生怕自己射击目标的同时,意外地出现其它冷枪打向自己。我急速狂奔了三百多米,却没有引来一处枪响。

    “呼呼呼,呼呼呼……”心脏突突地蹦跳,我坐靠在一堆大石头底下,大喘了十多秒,才压住了气息,让自己安静下来。

    此时的夜空,开始了发白,一颗颗苍白的星星,像泡在水里的冰糖,逐渐融化消失。我心里这时才泛起一丝牵挂,芦雅和伊凉现在,一定急得寝食难安了。

    我收起手枪,抱着狙击步枪往谷坡对面潜伏而去,只要等到天亮,就可以勘验拜菌匠的尸身了。

    当听到山林间第一声鸟叫时,我趴在石头后面吃光了最后一个牛肉罐头。背着的挎包里,还剩了两个沙丁鱼罐头和半壶淡水。我把身上修补好的伪装细细检查了一遍,然后抬起脸,把眼睛贴在了狙击镜孔上,借着晨曦的光线,朝昨夜被手枪打死的拜菌匠望去。

    一具身穿丛林迷彩套装的尸体,浑身绑满无数小树枝,已被露水彻底打湿浸透。无数鲜血干涸在尸身的肩膀和头部。

    我又推移狙击镜孔,昨夜想抹黑偷取包裹的副手佣兵,依旧陈尸在谷坡下面。只是旁边不知何时围了四五只豺狼,正舔着猩红的舌头,吃得津津有味。而这名副手佣兵的裤子,早被兽齿撕扯烂了,大腿和胸腔上的肉,早已掏吃殆尽。他的面部也被吃没了。

    我并不介意几只灰毛豺狼吃掉谷坡下的尸体,但这些野兽咬坏了尸体上的衣物,却令我有些着急。即便如此,我怪罪它们的同时,心里也泛起了几丝喜悦。这支入境走私的驮队,总算全被干掉了,我该“收割“他们了。

    我一溜小跑,找回自己丢弃的钢弩,然后把箭矢安装在上面,接着便往那群沉浸在盛宴中的豺狼靠去。既然棘手的敌人已死,我也就没有必要再动用枪械,毕竟不必要的枪声是我自己都很敏感的噪声。

    绕到栓着矮脚马的大树下,我静静地站着,那几匹矮脚马确实通人性,它们见了我之后,先前那种因豺狼靠近而引起的恐慌随即消散,仿佛知道自己又有了主人的保护。

    四五只灰毛豺狼,见我背对着马匹往前靠近了几步,居然误以为我要与其争抢食物,便耸起沾满人血的嘴巴,露着锋利骨白的獠牙对我低吼。似乎在警告我躲远点,这里没我的份儿,它们只是消化一会儿,还会接着吃。

    “嗖嗡。”一根箭矢飞射而去,噗地一声扎透了那只体积最大的公狼的肚子。“嗷嗷,嗷嗷……”其余几只豺狼,看到头狼的惨叫和汩汩冒血的肚子,这才明白过来,纷纷夹着尾巴逃窜进灌木丛,不见了踪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