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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 苏墨的疑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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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坐地铁是一件十分乏味的事,但由于已经是晚上九点了,所以并没有白天那么拥挤,纳迪难得的发现了空着的坐位,连忙一屁股坐了下去。

    车窗外的景物飞快的倒退,地铁时而腾空而起,时而潜入大地,忽明忽暗的灯光让纳迪的眼睛有些吃不消。他打了个哈欠朝着自己这一头看去,是悬浮在建筑物间迷宫般的铁轨和立交桥。

    这里的铁轨和立交桥像是缠绕在大树周边蟠扎交错的树根,有的,甚至已经达到了某些大厦楼顶的高度。当你开着汽车行驶在这座城市时,你会感叹立交桥那骇人的高度像是坐过山车一般惊险,又会彷徨在下一个十字路口不知所措,就像是人生的大起大落,迷茫无助。

    置身于钢铁丛林间的寂寞无助,像是打碎的气体瓶弥漫了整个北海,这里的每个人,感同身受。

    就仿佛只是短短一瞬之间,纳迪就来到了一家装修得古香古色的咖啡厅。“咚咚咚”古老的欧式挂钟敲响,时间指向了九点三十分。优雅的钢琴声缓缓飘荡,轻柔的呢喃着《秋日私语》。巴洛克风格的餐桌上正煮着一壶热气腾腾的咖啡,可可的浓香与钢琴声像是情人一般缠绵悱恻。

    然而这对纳迪来说显然并没有什么鸟用,他有些嫌弃的白了一眼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苏墨,神色中不满之意渐浓。在他看来,本来应该有一桌大鱼大肉等着他享用的,这苦苦的咖啡液体还不如一瓶二块五的可乐汽水来得解渴。

    他从裤兜里拿出随身携带的矿泉水瓶咕咚咕咚的喝了两口,而后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到苏墨面前阴阳怪气的叫了一声

    “我靠,有个美女没穿衣服!”

    果然,随着他的叫唤,苏墨睁开了眼睛,他并不是被叫唤的内容所惊醒,而是这叫唤本身就惊醒了他。

    “纳迪先生,你来了。”

    他礼貌的打了个招呼,而后拍拍手

    “waiter,上菜!”

    身穿名牌西服的苏墨,俨然已经是一家大公司的职员。

    一份份可口的西餐逐渐被端上餐桌,纳迪也懒得说什么,把餐刀一扔,拿着叉子就狼吞虎咽了起来,一边吃还一边含糊不清的说:

    “要谢我的话,这可远远不够啊。。。”

    “纳迪先生,其实今天叫你来,是有一些事情想要问你。”

    苏墨点上一支烟,深邃的黑眸里满是迷茫。

    “有事问我?”

    纳迪抬起头来,嘴边粘着几根意大利面。

    “哦?刚好我还有事问你呢,你小子应该只是一名普通人,又是如何知道鱼人的存在?“

    他的眼睛微微眯起,嘴巴已经停止了继续咀嚼的运动。

    “呼。”

    苏墨吐出一口蓝色的烟雾,看向了窗外,桌上的咖啡一口没动。

    “k1868次列车,我曾经坐过。”

    纳迪突然将身子前倾,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苏墨,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喃喃道:

    “那班列车啊,不是给人类乘坐的。深海里的某个家伙,盯上你了!“

    听到这里,苏墨的手指猛的颤抖了一下,那半截香烟一个不稳掉落在地,溅起几点火星。

    “我不想参与那些事情,我只想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生活。”

    “谁不是呢?”

    纳迪回应道,难得的也皱起了眉头。

    “那些东西,我并没有要招惹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苏墨解释道,他只是想问问怎么可以置身事外,这几天的上下班,他感觉橙姐的那家公司实在有些诡异。而自从那次回来后,他安静的发现,人潮中,危险无处不在,不仅仅是鱼人,似乎还有着更加可怕的未知生物。

    “哈哈,你不招惹就行了?”

    纳迪似乎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,他差点笑岔气,连着咳嗽了几声,这才点上一支烟,缓缓说道:

    “这个世界的尴尬在于,并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有素质。你礼让别人推推搡搡,你谦卑别人趾高气昂,你忍气吞声别人蹬鼻子上眼。你打扮的风度翩翩别人一胳膊肘就把你打下地铁让你狼狈不堪,素质并不能要求别人,只能约束自己!”

    “那我该怎么做?”

    苏墨的神色更加迷茫了,甚至带着一丝恐慌。他怕那些东西,更怕自己连累到橙姐,自己,根本没有力量去保护她啊!

    “是我的话,谁来招惹我,我就打谁,打到他不敢招惹为止!”

    纳迪仿佛回想起了什么事情,双目都染上了几道血丝,他的拳头握得紧紧的,突然的一把将木制餐桌拍烂,汤汤水水顿时洒落了一地。

    这么一下,咖啡厅的所有人都望向了这边,服务员赶紧跑了过来一边收拾着残骸一边计算着损失。

    “不如这样吧,小子,你将你姐叫来,咱们一起去吃个夜宵慢慢谈!”

    “诶诶,能别叫小子吗?我们年龄好像差不多吧。”

    苏墨无奈道。

    “好!兄弟。”

    他突然豪气万丈的大叫一声,”啪叽“一拍桌子笔挺挺的就站了起来。惊得周围所有人再次看向这边。

    “从今天开始,你就是我兄弟了,有啥事跟我说一声,随叫随到啊,你看,你姐那事。。。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他不知不觉的就猥琐起来,只见他搓着手,舌头不由自主的舔了舔嘴唇,眼睛放出的功率已经爆表。

    “现在已经很晚了,这样吧,我试试明天约她一起吃饭。”

    苏墨缓缓解释道。在他看来,这个纳迪很不简单,只是简单的约吃饭而已就多了一层保障,何乐而不为。

    “那好,今天就到此为止吧,谢谢款待!”

    这一次的会面就到此结束了,二人自然是各回各家。但在这浓郁的夜幕下,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。

    苏墨的家也就是橙姐的家住在静海区商业圈的一栋大厦里,那里闹中取静,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一块宝地。这价格嘛,自然也是贵的吓人。

    他像平常一样乘坐地铁到静海区步行街站,而后沿着大街钻入道一条小巷,小巷的尽头便是他家的花园了。但就在此时,前方的一道黑影突然与他擦肩而过。他微微瞄了一眼,这一眼,立马将冷汗都惊了出来,在微弱的灯光下,那道戴着帽子的黑影,赫然就是前几日在商场里的鱼人店员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