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修长的手指摸了摸高挺的鼻梁,段飞眼尾一挑,声音不冷不淡地说道,“既然这样,我想……我有必要使出杀手锏了。”
话语一出,陆云飞的眼神骤然变得十分警惕,棱角分明的脸庞上闪过一抹怒色。
一步上前,紧紧地揪上他的衣领,压着嗓音厉声质问,“段飞,你究竟想怎样?我警告,你若敢乱来,看我不弄死你!”
段飞嘴角轻扬,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,深邃的黑眸缓缓低垂,漫不经心的眼神扫过他的手,语气清冷道,“陆云飞,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”
在来之前,段飞就已做好心理准备,他知道以陆云飞这么张狂自负的性格来看,想要让他中止流花豪庭建造计划绝非易事,唯一的办法就是出示那些不堪的照片。
尽管目前他并非段氏的总裁,更不是段氏的一份子,可段氏是祖上基业,他绝不允许这集团落入一个纨绔子弟手中。
一听段飞的话,再看他胸有成足的面色,陆云飞心底涌起不祥的预感,心,瞬间提到了嗓子眼。
神情一紧,陆云飞一脸戒备地瞪着他,咬牙切齿却又什么都说不上来。
段飞云淡风轻地瞥视他一眼,而后拿出手机。
修长的手指往手机屏幕上触屏点了几下,而后举起手机,“这些照片,我想有足够的理由说服在座各位放弃流花豪庭的计划。”
陆云飞先是怔愣,随之瞳仁放大,矜薄的唇轻轻颤了颤,内心慌乱了。
流花豪庭建设,是一个一本万利的大项目,所以陆云飞指望靠着这个项目狠狠地圈一笔钱,不料项目受挫,无奈之下,他萌生歪念,想着贿赂政府官员以让项目通过审核。
“这不是段总的助理吗?原来他帮段总行贿……”
“贿赂可不是小事,一旦曝光,那可是要洗干净屁股坐牢的啊。”
“商业犯罪,可大可小。”
……
会议室里人声鼎沸,大家都在议论纷纷,显然是对陆云飞指使下属行贿之事始料未及。
段飞微微一笑,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们面色难看的样子,危险地眯起了黑濯石般的狭眸。
“各位,虽然我已不是段氏集团的总裁,可是……这个集团,从我爷爷那一代就开始创立,到我父亲继承时已是辉煌时期,这几年在我手中虽然没有再创辉煌,却也一直维稳,如今落入陆云飞的受累,就扯上了行贿丑闻,我想……大家都知道如果丑闻曝光,这会对段氏带来什么致命性的打击。”
陆云飞怒火燃烧,可形势对他不利,他只能压抑着内心的羞愤与惶恐,尽量保持平静。
段飞深吸口气,漩涡般深邃又危险的黑眸里,划过一抹不易觉察的笑意,他扬了扬眉,一字一顿地继续说道,“我一早就觉得陆云飞一直坚持要启动流花豪庭项目不对劲,所以我找人跟踪,这些照片……正是陆云飞的助理米高行贿政府官员与银行高层的铁证,另外,录音我也有,如果大家想要听,我也不介意播放。”
“段飞!你这个卑鄙小人!”一听这话,陆云飞都还没当场发火,米高却按耐不住了。
两眼一瞪,箭步冲上前,扬手握拳就想要揍他,可陆云飞却拦住了他。
冲他打了个眼色,陆云飞尽量用平静的口吻说道,“各位,请听一听我的解释,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……”
“铁证如山,你还想狡辩吗?陆云飞。”段飞毫不客气地打断,幽暗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,气场十分迫人。
闻言,陆云飞漆黑的瞳仁一沉,矜薄的唇角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。
那一瞬,段飞强势冷冽,颇有挥刀斩马稷的杀伐果断。
而陆云飞,内心兵荒马乱,依旧嘴硬地想要推卸责任。
伸舌舔了舔略显干涩的唇,陆云飞倏然转眼,眼里闪过一道骇人的怒光。
米高虎躯一震,略有惊惧地瞪直了眼。
果不其然,陆云飞是名副其实的奸诈小人,过桥抽板这种阴招用起来格外的娴熟。
箭步上前,陆云飞扬手就朝着米高的俊脸上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。
“我是怎么跟你说的,我让你拿流花豪庭的优势去说服他们,你居然挪用公款去行贿?”陆云飞咬牙切齿,一字一顿地蹦出那番话。
米高傻眼了,他没想到在这关键时刻,自己一向忠心耿耿对待的上司,居然毫不犹豫地将所有过错推给他,逼着他成了背锅侠。
“段总,你……”米高薄唇颤得厉害,明明很想为自己辩护,可当目光对上那双气势如虹的眸子,米高居然怂了,到了嘴边的话硬是咽了回去。
此刻,陆云飞全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,目光虽然凌厉如刀,可嘴角却扬起一丝渗人的阴笑。
“段飞,你以为这样就能扳倒我吗?我什么都没做过,全都是米高一手策划,是他!他处心积虑挪用公款,还指望着搞定这个项目拿百万分红!”陆云飞字句铿锵,说话间还伸手指着惊慌3929失措的米高。
段飞心明如镜,又岂会相信他的鬼话,目光敛了敛,他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歪嘴笑。
两人的视线,在明亮的光线下交织,段飞沉静如水,看着陆云飞俊脸上隐含着一丝不安,段飞幽幽地说道,“事情真相如何,问问米高就清楚了。”
话落,段飞无视陆云飞的白眼,径直走向米高。
米高立马耷拉着脑袋,没敢抬眼看他。
“米高,自己做的事情,自己承担,可别乱泼脏水啊,要不然……你别怪我对你不客气,若是这几天你忙着配合调查的话,你那住院的老妈,我忙里抽空帮你去看看她好了。”陆云飞话里有话,无疑是拿他的生病住院的母亲威胁他。
一听这话,米高更是心乱如焚了,眼里迅速闪过一道暗芒,薄唇都开始不自觉地哆嗦。
见状,段飞察觉出了什么,大手往他的肩膀上轻轻一拍,安稳他的心绪。
“我一向也很热心,你若有需要的话,我也可以帮你去照段几天你的母亲,我家里的佣人王妈煲得一手好汤,还能给你母亲补一补身子。”段飞嘴角轻勾,说话间意味深长的眼神斜睨着一脸愠怒的陆云飞。
“今日会议到此为止,大家都散了吧。”陆云飞突然扯着嗓子说道,身侧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,就等着大家都离开了,狠狠地揍段飞。
米高一脸惊惧地用余光偷瞄陆云飞,那一抹阴森的笑意让他胆寒。
尽管跟在陆云飞身边时间不长,可是米高也不是心思蠢钝的人,陆云飞为人如何,他比很多人都要清楚。
只是……万万让他想不到的是,陆云飞的吃香居然会如此难看!
待最后一个人离开了会议室,陆云飞俨然忍耐已久的饿狼,恨不得立马就将他一口吞掉。
箭步冲上前,陆云飞气愤又羞恼地一拳挥了过去。
不过,段飞似早有准备,手臂一抬,成功阻挡。
拳头砸在他的手臂上,隐约作痛,段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,只是阴沉着脸盯他,棱角分明的脸庞上甚至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。
他越是平静如水,内心越是波澜四起,陆云飞,已成功挑起了他的愤怒。
修长的剑眉蓦然一挑,段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起腿,华丽丽地给他了一个佛山无影脚。
毫无预警的袭击,让猝不及防的陆云飞懵逼了。
他两眼发直地看向段飞,心里又急又气,段飞的强大气场着实慑人,他脊背上情不自禁地窜起一股寒意。
薄唇颤了颤,颜面扫地的陆云飞扭头白了一眼米高,瞳孔大瞠。
“废物!”阴沉着脸狠狠地怒斥了一句米高,陆云飞浓眉一扬,傲然地继续挑衅,“段飞,你好大的胆子,你居然敢打我?”
说罢,他低眸瞅了瞅被沾上灰尘的裤管。
“教训你这种败家子,还需要选日子吗?”段飞嘴角轻勾,泼墨般深黑的暗眸凝视他,眼里满是怒色。
话落,段飞冷冷地瞥着米高撂下一话,“你若真心要护你母亲周全,现在就跟我走。”
说罢,段飞已转身,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。
闻言,米高有些迟疑,脚上好像被灌了铅似的,颇有举步维艰的意味。
“米高,你若敢跟随他走出这个门口,后果是怎样,你该清楚。”陆云飞继续威胁,眼里怒焰喷薄。
米高薄唇嗫嚅,眸色深了深,眼巴巴地看着段飞在他的视线里消失。
见段飞走了,陆云飞眼尾一挑,一抹狡黠的阴笑一闪而逝。
抬手抚了抚线条硬朗的下巴,陆云飞眸色一暗,反手就朝米高甩了一个耳光。
“你敢背叛我,我定不轻饶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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米高一脸惊惧,连话都不敢说,只是惊恐万分状眼睁睁地看着陆云飞怒色冲冲地走出了会议室。
“怎么样?我的计策管用吧?这会啊,陆云飞这小子肯定别气得扎扎跳呢。”司夜南眉目含笑,一脸的成就感。
举起酒杯,犀利的眼神瞥了一眼面色深沉的段飞,声音沉冷道,“少锋,你放心吧,接下来的戏会越来越精彩,明天我还得去一趟警察局,凌风的案子调查好像有了新进展。”
一听到他说凌风的案子,段飞顿时抬眼,神采奕奕地看着他沉声询问,“是不是有什么新证据了?”
“老李没有跟我具体说,只是让他明天走一趟,估摸着是有什么新证据了吧,这案子都这么久了,再不有点眉目,我可都要焦躁得爆粗了。”司夜南果然是性情中人,提及凌风案眼神都变得格外的凌厉,满腔的怒火好像要喷薄而出。
听言,段飞矜薄的唇微微上扬,深吸口气,挑着眼尾幽幽地低声说道,“好了,这件案子一定能破的,不敢凶手是谁,都必须绳之以法,好让凌风瞑目。”
“哎,只可怜了凌风的母亲啊,一人将他抚养长大,老年痛失爱子,现在孤家寡人……”司夜南一脸愁绪状,一声叹息过后,倏然看着段飞,“改天我们一起去看看他的母亲吧,我想想还是不放心啊,万一老人家有个什么小病小痛的,又没人关心,怕是会有麻烦啊。”
“行,你说的在理,凌风有你这兄弟,还真的三生修来的福气。”段飞清淡的目光瞥向他,声音清沉道。
“应该说,是我修来的福气,曾经若不是他为了我挡了一刀,也许我早就死了。”司夜南神色黯然,低垂眼眸声音低沉道。
“你这么说,也不无道理,哎,总之啊,凌风就这么被人害死,确实挺让人惋惜的,也不知道究竟是谁,居然歹毒到这样下毒手。”想起凌风的惨状,段飞就苦大仇深,不禁咬牙切齿。
举起酒杯,段飞牵强一笑,幽深的眸子看向司夜南,“来,干杯,就为我们的a计划顺利展开了第一步而庆祝。”
闻言,司夜南浓眉一挑,眼里的笑意怎么藏都藏不住,咧嘴笑了一声,他故意压低了嗓音回应,“那就让我们预祝早日打倒陆云飞,重返段氏。”
话音刚落,旁边走过两个打扮妖娆的女人正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他们。
司夜南略有不悦地挑起眉头,眼神警惕盯向她们。
段飞沉了沉脸,秋日寒潭般的黑眸倏然一抬,与她们的目光勇敢对视。
“这不是那个段飞吗?怎么都沦落到这里喝酒买醉了。”
“什么买醉,人家这是享受人生,反正现在也没活干,成了待业青年了。”
“我们diǎ丝才说待业青年,人家可是豪门世家,这叫享受生活。”
……
两个女人好似吃了熊心豹子胆,丝毫不理会段飞与司夜南的目光是如何从温和变成凌厉的,一人一句八卦着。
良久,司夜南忍无可忍,抬手轻掩薄唇干咳了几声,猛然起身,作势冲上前呵斥,没想到段飞却伸臂拦住了他。
“夜南,算了。”段飞表情肃穆,声音沉冷道。
“段飞,你怎么就……”
“走吧,我们现在去看看凌风的母亲。”段飞无意跟闲杂人等有交集,毕竟嘴巴长在别人身上,别人要闲言闲语,他又怎么拦得住。
“八卦能让你们发财吗?”司夜南经过那两个女人的身边冷眸一瞪,还是忍不住怒斥了一句。
听到司夜南怒斥,两女人有些讶异,面面相觑几秒,随之掩嘴冷笑。
抵达凌风生前居住的小区,已是夜晚十点,司夜南突然扭头看着段飞,略有犹豫地问道,“现在都十点了,我们真的要去看她?还是选个白天过来吧?”
段飞扬了扬眉,面色凝重地抬头看向闪烁着光亮的五楼,字正腔圆地说道,“人都到了楼下了,就上去看两眼也好。”
“行吧。”司夜南倒也不啰嗦,最终还是顺从了他的建议。
走过略显陈旧的走廊,段飞忍不住回头睨了睨,走廊上的几滩积水,让人难以忽视。
“这是下雨天天花漏水了吗?为什么地上这么多水。”段飞眼里闪过疑惑,幽幽地说道。一听这话,司夜南忍不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,望着地上的积水回答得轻描淡写,“这里是陈年小区了,这地面还都是水泥地,大概是拖地不好拖,保洁人员只能以洗地的方式来清洁。”
段飞目光轻闪,深吸口气,抬手轻轻地叩门。
“谁啊?”
一道沧桑的暗哑女声从屋内传来,段飞立马扭头与司夜南对视。
没等段飞开腔,司夜南就抬高了嗓音字正腔圆地回应,“伯母,我是夜南。”
一听到“夜南”两字,凌风的母亲眼里闪过晶亮的光芒,内心难以自已地激动。
踉跄着脚步缓缓走向门口,开门的刹那,见到司夜南正笑容温暖地凝视她,她一个激动